要素集聚与城市全要素生产率关系研究

全要素生产率是中国经济可持续发展、转变经济增长方式的关键所在,要素集聚也是中国经济增长的重要动因。随着中国经济增长进入新常态,经济增长方式需要由要素驱动向效率驱动转变。城市经济是中国国民经济体系主要组成部分,研究要素集聚与城市全要素生产率关系显得尤为迫切。本研究从要素集聚作用于城市全要素生产率增长视角出发,首先从理论上分析要素集聚影响城市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的机制与路径;其次利用中国城市数据为观测样本,对要素集聚和城市全要素生产率的特征事实进行分析;再利用计量模型检验了要素集聚对城市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及路径。通过对要素集聚与城市全要素生产率关系文献的梳理和分析,发现要素集聚是影响城市全要素生产率的重要因素,在此基础上对要素集聚影响城市全要素生产率机制与路径进行分析。数理模型的分析表明要素集聚与全要素生产率表现为先U型后倒U型的关系:当要素集聚低于门槛值,集聚增加会导致产出效率的下降;当集聚跨越门槛值后,产出效率会随之提升;但集聚超越最优值后,对城市效率将会产生一定的负面影响。要素集聚影响全要素生产率理论机制主要包括内部生产率效应、集聚外部性、土地资源利用、市场失灵、要素内集聚异质性等。要素集聚的内部生产率效应,通过促进要素配置优化、分工深化、知识增长来提升生产率;通过劳动力蓄水池、垂直产业联系、多样化与知识溢出等方式影响集聚外部性的获取;通过影响土地资源使用影响产业用地、环境质量等,影响全要素生产率;通过沉没成本、地方政治目标、作用情境等市场失灵因素对全要素生产率产生影响。集聚的异质性对全要素生产率也会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在要素集聚影响全要素生产率的路径上,主要包括:通过影响城市规模与全要素生产率关系,进而影响全要素生产率;通过集聚组合效应影响全要素生产率,其中包括劳动-资本匹配效应、配置优化效应与要素替代效应等形式。通过影响全要素生产率分指标影响全要素生产率,如效率改进、技术进步、规模变化。通过数据驱动的主成分方法测算要素集聚发现,2004-2016年间城市要素集聚表现出上升趋势,城市间要素集聚度有较明显扩散趋势;要素集聚度不均衡特征显著,东部城市要素集聚度要远高于中西部城市,而中西部城市表现出一定的接近性。劳动集聚表现出下降和分散趋势,劳动集聚表现出从沿海到内地递减的特征;劳动集聚度较高、较低的城市均较少,而中等城市较多。资本集聚波动上升,且趋向于收敛;东部城市要远高于中西部,区域不均衡特征突出。使用DEAMalmquist方法及其RD分解计算中国城市2004-2016年全要素生产率,并将其分解为效率改进、技术进步、规模变化,结论发现:TFP的年均增长率在2.1%,2004-2016年累积增长率为31.9%,全要素生产率表现出持续稳定增长。从分解指标看,效率改进是全要素生产率改善的主要原因,历年平均增长率在1.9%,累积增长达26.7%;规模变化情况年均增长率为1.4%,累积增长仅20.0%;技术进步上年均增长率为0.4%,累计增长4.8%。从不同区域的情况看,东部城市在全要素生产率改善上优于中部、西部城市,优势源于效率改进与技术进步。要素集聚对城市全要素生产率表现出较为复杂的影响。首先,动态GMM方法发现,要素集聚将显著抑制全要素生产率改善。其次,引入二次项的模型表明要素集聚与全要素生产率表现为U型关系,在要素集聚水平较低时主要表现为负面影响,当要素集聚水平较高时要素集聚影响将变为正面影响。引入劳动集聚与资本集聚的模型表明,劳动集聚度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显著为负,而资本集聚度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为正。要素集聚带来的负面效应主要源自于劳动集聚导致的拥挤效应,资本集聚将产生较大程度的正面效应。在要素集聚影响城市全要素生产率的路径检验上,规模效应、集聚组合效应、全要素生产率的分解指标等三个路径在不同方向与程度上对全要素生产率产生影响。第一,要素集聚会对城市规模影响全要素生产率的程度发生影响。以人口规模为门槛变量的模型表明,随着要素集聚度的提升,人口规模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有上升的趋势;在以城市空间规模为门槛变量的模型中,随着要素集聚度的提升,城市空间规模对全要素生产率的负面影响有下降的趋势。第二,资本集聚的提升有利于降低劳动集聚对于全要素生产率的负面影响;劳动集聚提升将有利于加强资本集聚对全要素生产率的正面作用。东、西部城市劳动集聚度的提升将降低资本集聚度对全要素生产率的正影响。第三,对全要素各分解指标的影响上,要素集聚对效率改进、技术进步、规模变化的影响表现出不同特征。要素集聚对效率改进有着显著的正面影响,全国样本上要素集聚对效率改进的影响系数为正,分区域模型中要素集聚系数均在东部城市最大。要素集聚的系数对技术进步的影响为负且高度显著,要素集聚对技术进步表现突出的负影响;分区域的模型中负面影响仅在东部城市显著。以规模变化为被解释变量的模型看,要素集聚对规模变化有着显著的正面影响,要素集聚对东部城市的规模变化影响系数最大且最为显著。基于上述结论,本文的政策建议包括:第一规避要素集聚对全要素生产率的负面效应:通过强化城市病治理、降低创新成本的方式规避要素集聚的负面影响;降低创新成本,避免成本提升对技术进步的负面影响;完善政府职能,避免市场失灵造成的效率损失。第二充分发挥要素集聚对全要素生产率的积极效应:避免过快推进产业转移导致的要素集聚下降;合理规划产业空间布局,避免盲目建设新工业园区。第三合理确定城市集聚水平提高城市土地利用效率:合理确定城市集聚水平以避免效率损失;划定城市增长边界,提高城市土地利用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