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边界调节措施对中国出口竞争力的影响评估

随着全球气候变暖问题广受关注,全球能源环境压力倍增,气候变化与经济增长方式的关系日益受到关注.中国一方面面临着转变经济发展方式和改善能源环境压力的内部约束,建设资源节约型、环境友好型社会;另一方面作为国际碳排放大国,面临着来自国际气候谈判的外部压力.出口是中国经济增长的三大驱动力之一,出口贸易负载的能源和碳排放随着贸易规模的扩大而迅速增长.在现阶段中国面临经济结构调整、能源及资源节约节约、温室气体减排等多重压力下,通过加强对出口贸易结构的调整,降低出口贸易负载的能源和碳排放量,对促进中国经济和社会的可持续发展十分有益.因此,本文关心的重点是如何进行贸易结构和贸易方式的调整能够促进节能目标的实现.
通过研究气候变化与贸易领域的最新研究进展,发现气候变化与贸易相互联系,相互影响.气候变化与贸易研究领域的议题非常广泛,越来越多的新议题不断被开发.在本文中,气候变化的影响是指温室气体排放的影响,目前讨论最多的就是二氧化碳气体排放.中国不仅是碳排放大国,同时也是国际贸易大国.国际贸易在中国碳排放中扮演者举足轻重的作用.许多学者通过不同的研究方法试图证明贸易自由化对中国的影响.大部分研究结果表明中国出口贸易在相当大程度上加剧了中国碳排放.另有部分研究表明,贸易自由化能够降低碳排放,主要是因为环境友好型产品贸易的扩大.在此基础上,一些学者对中国进出口贸易隐含碳排放进行了测算,并对出口碳排放的驱动因素进行了分解,揭示了中国出口碳排放的增加主要是由于出口规模的扩大,高碳排放行业出口在总出口额中的比重较大.因此,碳排放强度的下降和高碳排放行业出口比重的减少都是中国出口贸易结构优化的有利方向,这为本文下一步的分析提供了理论基础.
本文通过联合国政府间气候变化专业委员会提供的行业法和投入产出模型计算了中国1997年、2002年和2007年三个代表性年份的出口碳排放,发现出口碳排放占中国总碳排放的比重从1997年的26.6%上升至2002年的29%,并跃升至2007年的43.4%.中国出口碳排放量由1997年的8.17亿吨上升至2002年的9.75亿吨,跃升至2007年的26.32亿吨.上述研究表明,中国出口碳排放在2001年底中国加入世贸组织后,出口规模迅速扩大后,出口碳排放也迅速增长.出口碳排放强度则保持下降的趋势,但与国内直接碳排放系数相比,单位出口额负载的二氧化碳排放量要远大于单位产出产生的碳排放量.
碳边界调节措施是近来国际贸易领域讨论较多的话题,虽然尚没有进入实施阶段,但是超前的政策效果评估非常必要.美国众议院2009年通过的《美国清洁能源与气候法案》对碳边界调节措施提出了指导性原则;欧盟保留实施碳边界调节措施的可能性,并在2009年公布了易受碳泄漏影响的产业列表,是未来碳边界调节措施的重点保护对象.本文结合这些内容作出合理的政策情景假设,并考察了三个可能的政策设计可能产生的影响:一是碳含量的计算方法;二是碳边界调节措施适用的产品范围;三是碳价的高低.美欧提出的碳边界调节措施目的之一是促进义务性减排国家进行强制性减排,但实际上碳边界调节措施的政策效果有限.本文研究表明,美国潜在碳边界调节措施若对中国实施,被征税的二氧化碳排放占中国总排放的比例小于1%;欧盟潜在碳边界调节措施对中国出口征税的二氧化碳占中国总排放的比例小于2%;碳边界调节措施对于中国整体减排的抑制效果有限.碳边界调节措施对钢铁行业、化学原料与制品行业、非金属矿物制造业等高碳行业冲击较大,会成为这些行业出口到美国和欧盟市场的贸易壁垒.考虑未来全球需求变化和国内节能减排政策影响,中国受美国和欧盟潜在碳边界调节措施冲击较严重高碳行业出口会有所减少,但国内总体二氧化碳排放仍会上升.而国内对高排放产业也逐步实施出口限制政策,因而预计出口受潜在碳边界调整措施的影响会有所减弱.
中国出口高碳排放主要是因为高碳产业出口比重高和碳排放强度大,如果未来实施碳边界调节措施,中国虽然整体受影响有限,但个别高碳排放行业的出口产品将受到较大冲击,因此本文提出优化贸易结构促进出口减排,降低高碳产业出口规模,扩大低碳产业的出口比重,加大高碳产业海外投资,限制高碳产业外资进入,将高能耗、高污染的产业向外转移,国内大力提倡发展低能耗、附加值高的产业,积极建立和参与减排的市场机制,以及提升节能减排技术水平等措施.
和以往研究成果相比,本文在以下方面作出创新:一是,结合可能实施的碳边界调节措施相关法案,模拟政策效果.虽然以往研究中不乏测算中国出口产品隐含碳,但这些研究并没有结合可能实施的政策给出政策假设,这样的研究往往会过高估计中国出口产品受到的影响,因为所有的产品都被涵盖在了碳边界调节措施内.因此,本文将政策纳入评估,而不仅仅测算出口碳排放,这样有利于提出可行性的政策建议.二是以碳排放强度为标准对出口产业进行划分,通过考察降低碳排放强度对出口增长和附加值的影响,寻找中国贸易结构调整的空间,尝试进一步细化外贸出口产品政策,分产业分析降低碳排放的具体途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