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松资本管制的进程

本文研究的重点,是从宏观角度研究和把握经济金融全球化条件下资本管制制度演进的过程,强调资本管制制度演进的宏观影响以及可能面临的宏观制约,立足于中国当前建立开放型经济的进展及其对放松资本管制的现实要求,借鉴国际范围内放松资本管制进程中的经验教训,就资本管制放松进程中可能遇到的宏观经济金融方面的问题从改革方向、危机管理以及渐进过程三个角度进行逐步推进的分析. 一、选题的考虑 之所以选择这一课题是基于三个方面的考虑.首先,过去传统的对于资本管制制度的研究,多是从具体的管制措施等微观的角度展开分析,或者是从制度经济学的角度分析那些影响资本管制制度演进的制度性因素.但是,包括中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的资本管制放松问题,显然足一个涉及面广、而且同时会影响到宏观运行与微观决策的制度演进和制度创新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宏观当局在确定资本管制制度演进的措施时,必须充分考虑到这一举措所可能产生的宏观影响,必须根据资本管制制度演进的内在逻辑和不同的国际国内经济金融状况,从宏观角度就资本管制的具体方案、监控资本外逃的政策措施、资本项目可兑换的方案、汇率制度、国际经济波动导致的风险及其防范、宏观政策搭配等进行分析.其次,放松资本管制将是中国进一步完善开放型经济的现实要求和必然趋势,在这个复杂的制度演进过程中,从宏观角度把握其影响和制约因素并采取相应的宏观政策将是经济界面临的一个新的重大现实课题.第三,从宏观视角研究资本管制制度研究进程中的宏观影响和宏观政策是中国开放条件下的宏观经济学研究的重要组成部分. 二、研究方法 1、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综合运用现代经济学的分析方法和分析工具.例如,本文在对于国际收支危机的传染的研究中,自觉地以马克思对于危机传染的相关思路和结论作为指导.同时,作者试图更为广泛地参考和借鉴现代经济学的分析方法和分析工具,如文中对于资本外逃的测算、对资本管制影响贸易收支的分析等等.正如周小川研究员指出的,这并不是洋框框,而是在更大范围认真运用"实践检验真理"的原则[1]. 2、以问题为导向,以实践为基础.正如周小川研究员指出的,"经济学不应是一种专门的信仰和价值[2]",而应当是经世济用的科学.紧密联系实际进行理论研究,不仅能够发挥作者在实际外汇管理工作中所积累的经验,同时也有助于从实际政策实施和经济金融运行中获得启发.因此,本文在选择资本管制放松进程中的相关问题的研究时,重点选择了现实经济运行中比较突出的问题,如资本外逃、宏观政策冲突等,并试图结合中国的现实状况进行研究和分析. 3、注重过程分析和宏观分析.本文强调从宏观视角研究资本管制制度研究的过程,强调了资本管制逐步放松这个过程,这个过程不是一蹴而就的,而是要经历一系列复杂而艰难的制度演进的;这也"不是一系列改良的迭加,是一个系统向另一个系统的巨大转变",这个过程中的政策选择必然不同于资本管制完全放松下的情形.同时,"成功的改革不能是局部的、单项的、治标的、内部不一致的.局部性改革往往只是改良措施的无序组合,必然伴随着循环往复.系统的、治本的、配套的改革需要在某些阶段采取某些较大的步骤或连续性措施,否则就难以取得实质性进展.只有整体性、配套性的改革才能实现经济体制的基本转轨[3]."从过程分析出发、从宏观分析出发,我们对于资本管制放松进程中的一系列宏观影响(如汇率制度选择、资本项目可兑换方式的选择等)就会得出不同的结论. 4、注重国际比较.这一方面是由于研究的主题涉及到国际领域的内容较多,另一方面也是出于研究方法上的考虑.因为"反直觉的经济研究需要国际经验比较.经济问题从来不是简单的,而是复杂的、系统的,经常是反直觉的.对于一个具体的理论或推理结论,所采用的样本过小时,实证经济学者并不是回避作出倾向性的结论,而是设法扩大样本.如果有可能的话首先是设法从微观层次中获取更多的事实.其次,当体制或政策变动是在短期内作用全国时,微观上可能拿不到更有帮助的微观资料,其中,某些宏观经济问题的判别则根本不可能借助子微观资料.这时就应当设法在全球经济及其历史范围内寻找与中国相类似的环境和体制、政策变动效果,作为样本知识的补充[4]."国际比较能够使本文的研究具有更为宽阔的视野和分析角度. 三、主要的研究思路 1、从研究的具体推进思路看,本文主要可以从三个角度来进行把握:(1)以全球范围内资本管制的实施及其发展趋势作为研究的起点,逐步推进到资本管制本制度演进进程中可能涉及的主要领域;(2)从对资本管制实施手段等的微观考察着手,逐步推进到宏观政策领域:(3)从一般性的理论分析着手,最终归结为中国现实的宏观经济分析.在实际的研究推进中,这三个线索和思路是互相交错的. 2、从上述三个角度出发,本文的研究可以划分为以下五部分:(1)对不同制度约束因素下资本管制制度选择的研究,重点研究了全球范围内不同类型国家、在不同的经济金融环境下实施不同的资本管制措施及其取得的实际效果.考虑到许多发展中国家实施资本管制是为了保护本国对外贸易的发展,本文进一步分析了资本管制对于贸易收支的影响;(2)对资本管制制度演进中资本外逃的研究.从国际经验看,严厉的资本管制往往是导致大规模资本外逃的重要原因之一,资本外逃也可以说是资本管制失败的一个重要标志.许多发展中国家担心放松资本管制后会引发资本外逃,因此,在研究资本管制之后,我们有必要系统地、全面地分析和把握资本外逃的基本规律.考虑到在资本管制放松进程中,资本外逃始终会在不同程度上存在,因此,本文用了相当的篇幅重点探讨了这个相当敏感的问题,讨论了资本外逃的形成机制、测算方法、宏观经济影响和政策等各个方面的内容.(3)对资本管制制度演进过程中资本项目可兑换路径的研究.随着资本管制的逐步放松和开放型经济的推进,资本项目可兑换问题将是一个必然会面临的重大问题,特别是如何合理界定资本项目可兑换的定位以及如何相应地选择恰当的路径推进资本项目可兑换,将是我们必须回答的问题.(4)对于货币危机理论与国际收支危机传染的研究.随着货币可兑换性的提高和资本管制的不断放松,包括中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在分享参与国际分工益处的同时,也必然要承担相应的风险.由于发展中国家缺乏应对开放程度不断提高条件下的国际经济金融波动的经验,所以深入借鉴国际范围内应对国际金融波动风险可能导致的冲击就更为重要.因此,本文在这一部分重点研究了国际经济学界对于货币危机研究的进展、以及国际收支危机传染的途径和影响,并结合中国的实际状况提出了政策选择的思路.(5)对资本管制制度演进的宏观影响和宏观政策的研究.资本管制的逐步放松和货币可兑换性的明显提高,将随之提出汇率制度的选择问题.资本管制放松进程中汇率制度的选择也需要考虑国内特定相关领域市场化改革的进展等因素,而不同于一般意义上的浮动汇率制度和固定汇率制度的一般性的争论.开放程度的提高显著增大了宏观政策调控的难度,这就涉及到宏观政策的适当搭配问题.考虑到包括中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在放松资本管制的进程中主要面对的将是资本的持续内流问题,因此本文进一步讨论了资本内流条件下的冲销政策选择问题.考虑到中国外汇市场和证券市场联动性的不断提高,本文还专门讨论了证券市场和外汇市场之间的相互联动以及相关的政策选择问题. 四、研究的主要结论 1、全球范围内资本管制制度的演进及其约束条件 本文界定了宏观当局实施资本管制的现实原因、资本管制的有效性和潜在成本,区分了全球范围内资本管制的不同类型,分别研究了不同经济金融条件下、基于不同政策目标的资本管制及其效果,本文发现:金融市场的发展和政府实施管制的能力是影响资本管制措施有效性的最为关键的两个因素.资本管制并不能弥补一个国家金融市场的不完善,也不能长期有效地达到保持金融体系稳健运行的目的;相反,长期实施资本管制,可能会抑制金融市场的发展,延缓金融体系的改革,并使金融机构在错误的市场信息导向下承担过大的风险.强有力的金融监管是推进资本项目可兑换的重要保障,有助于经济金融体系抵御外部冲击的影响.许多事实证明:行之有效的监管措施,可以成为替代资本管制的重要措施.资本管制在影响资本流动和汇率水平方面的效果十分有限;资本管制是否能够、或者说在多大程度上能够使一个国家免受外部冲击的影响、为政府赢得喘息之机也不能确定;也没有一种资本管制措施能够在任何国家、任何情况下有效:在控制资本流动方面效果最为明显的资本管制措施一般是全方位、综合性的,因而操作起来十分复杂,实施的成本也就相对要高得多.在新的国际经济环境和国内发展背景下,维持资本管制的成本越来越高,放松资本管制已经成为必然的选择.要完善开放型经济,就必须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逐步放松资本管制. 尽管一些国家为了保证对外贸易的发展,不惜采取许多行